21世紀經濟報道記者 唐婧 北京報道
一家小型私募連續兩日公告，行業或迎首個AI機器人基金經理——“賽博坦”。
(資料圖)
6月1日，私募機構止于至善投資發布公告稱，擬安排公司4位研究員，以及AI機器人基金經理（暫定名為賽博坦），分別管理5只不同的私募基金。其中，AI機器人基金經理賽博坦將管理“止于至善1號”，并由總經理何理親自監督。這是該公司首次嘗試將主觀與AI所融合，并以量化的方式，投資全球市場，為迎接AI時代打好基礎。
此事立即引起私募圈熱議。令人疑惑的是，作為AI機器人的賽博坦，將如何管理好一只私募基金？與量化私募采用的程序化交易又有何不同？
6月2日，止于至善投資再度公告，賽博坦已經對公司價值投資體系的邏輯框架、研究方法、交易策略、風控體系等全部做了重塑與融合，因此從今天開始，公司將賽博坦（AI）直接用于所有管理的基金，以更好地迎接人工智能時代。
從最新的公告內容來看，賽博坦并不像是按照量化投資策略編寫的代碼程序，更像是一個可以交流、可以賦能的助手。為了更好地理解賽博坦的功能定位，21世紀報道記者獨家連線了止于至善投資總經理何理。
“學習伙伴”賽博坦
何理告訴記者，賽博坦不是程序化交易的機器人，而是一個可以不斷迭代的電腦程序。投研人員會把代表公司價值投資體系的大量數據喂給它，讓它去重塑和融合。在這個過程中，投研人員也會和AI交流學習，相互促進，查漏補缺、尋找共識。需要明確的是，賽博坦不是一個交易工具，而是公司投研體系的一部分，同時也是基本面研究的重要補充。
在何理看來，無論是在私募基金領域還是在其它領域，人和AI的融合是一種趨勢，但人還要發揮主動作用，AI只是輔助，否則就會變成一個被“洗腦”的人。因此，自己也會監督賽博坦管理的私募基金，如果收益率、最大回撤、夏普比例等關鍵指標出現較大變化，會進行干預和優化。另外，賽博坦后續暫時不會獨立擔任基金經理，他的角色更像是一個志同道合的“學習伙伴”。
需要提及的是，止于至善投資是一家成立時間不久的小型私募，賽博坦管理、何理監督的“止于至善1號”也是一只小型私募基金。
據中國證券投資基金業協會官網，止于至善投資成立于2016年3月，注冊資本和實繳資本均為1000萬元，管理規模區間為0-5億元。私募排排網數據顯示，止于至善投資成立以來年化收益10.69%，近一年收益為15.47%。
“止于至善1號”則成立于2018年4月，管理類型為受托管理，托管人為國金證券，正在運作中。從一季度更新信息來看，該基金的存續規模低于500萬元。
何理告訴記者，目前“止于至善1號”的規模已經增長至1000萬以上，投資者主要是信奉價值投資策略，又不想要很大回撤的群體。目前公司已經告知產品的所有投資者會啟用賽博坦，但可能部分人還是理解為程序化交易，為此接下來還會繼續加強投資者的溝通工作。
目前來看，引入AI機器人擔任基金經理可能更像是一次行業“試水”，并沒有得到市場的廣泛認可。無獨有偶，海外也有類似的嘗試。
一家名為Autopilot金融服務公司近日創建了一個由ChatGPT主導的投資計劃，得到了2.5萬名投資者的踴躍參與，共募資1,470萬美元。投資計劃是讓人工智能分析1萬篇新聞和100家公司報告，然后構建一個價值5萬美元、由20只股票組成的投資基金，每周更新持倉。
此前，佛羅里達大學金融系的兩位教授用ChatGPT 3.5做了一個投資策略，他們利用2021年10月至2022年12月的公開市場數據和新聞，由ChatGPT驅動的交易模型在這一時期可以產生超過500%的回報。
不過，稍有投資經驗的人都知道，過往業績不能代表未來表現，AI機器人管理基金的成效仍然有待時間來檢驗。這個過程中也可能會產生風險，投資者也應特別注意。
是融合還是替代？
人工智能已經開始進軍智力密集型的私募行業，從業人士是否會感到緊張？
記者采訪的多位私募行業人士都認為，AI在投資領域的確能夠發揮輔助作用，也可能會取代一些工作內容，但也不必太過擔心。
深圳巨澤投資董事長馬澄認為，人工智能機器人具備強大的算力和自我學習能力，如果用大量的交易數據去喂養，是可以從海量數據中算出最合理的配置策略和交易策略，投資結果甚至可能勝過傳統基金經理。但是，目前讓人工智能機器人單獨管理基金產品可能還不成熟，比較好的方案是人與AI融合。人要發揮主動作用，而AI則可以依據人的要求發揮AI的特長，共同去實現投資收益的最大化。
厚石天成投資總經理侯延軍告訴記者，AI在投資領域會起到越來越多的輔助作用，甚至會替代很多基礎性重復性的研究分析工作。但是資本市場不像實體行業，金融有很大的博弈成分，博弈的結果就是總會有人賺大部分人的錢。這就從邏輯上根除了AI在投資領域大規模替代人的可能。
中安鼎盛投資合伙人陳伯仲則認為，在投資領域，AI在投研框架上有輔助作用，最起碼在搜索解答上能夠減輕很大的工作量。一個升級版的百度或者谷歌搜索引擎，會是非常好用的助手。但有一些工作量如果都讓AI去處理，會帶來投研人員思考能力和投研敏銳度的退化，且在一些細節上，目前AI技術的發展程度也不能滿足策略的要求。因此，我們不提倡在投資領域過度依賴AI。
另外，AI獨自擔任私募基金經理還有法律問題沒有解決。上海德禾翰通律師事務所律師桑田此前在采訪中指出，AI作為一種輔助決策工具可以為人所用，但AI無法承擔基金經理應承擔的法律責任，無論使用何種工具形成投資決策，基金與投資者之間的法律關系都需要責任人的參與，AI的決策仍然需要受人類的判斷和監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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