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 本期輪值毒叔 ■
■諸葛奇譚·譚飛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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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
看自己演的戲也會流淚
譚飛:“熱氣騰騰的樣子”這個說得好。那么我剛才也跟你交流，你說李路導(dǎo)演第一場就讓你上了最重場戲之一，就是要跟曹德寶離婚，你發(fā)現(xiàn)曹德寶有外遇了，你就要一哭二鬧三上吊。當(dāng)時怎么會這么重場，一開始就給到你，是一個什么樣的一個環(huán)境下？
黃小蕾:我記得當(dāng)時的劇本好像是二十三集，一上來就是曹德寶要跟我離婚，我去找我干媽去哭，我干媽那時候已經(jīng)有點稀里糊涂了，干爹還嫌我叨叨，特別愛說，說我呱噪得很。然后我就在那哭，一上來就上這種重場戲，后來連著好幾天全是重場戲，六君子大聚會，每年初三的不同年齡段的聚會，剛開始上的全是重場戲，不光是我一個人，所有人都是。
譚飛:所有的主要演員都是這樣的。
黃小蕾:全部上到重場戲。后來就問李路導(dǎo)演，說導(dǎo)演，為什么一上來沒有一個過度。
譚飛:情緒醞釀。
黃小蕾:沒有給大家鋪點那種過場戲，上來就給重場。他說，我就是想看看我選的演員能不能把角色演好吃透。上重場戲其實就是在考試，演得好就接著演，演不好我就換人了。
譚飛:其實確實有點像考試。
黃小蕾:當(dāng)時就覺得，哇，挺后怕的。
譚飛:有點像高考前的模擬考試那種。
黃小蕾:對，但是我覺得他說這個話，一半是認(rèn)真的，一半是開玩笑的。因為所有的演員都是他自己親自挑選的，所以他也想確認(rèn)一下自己的眼光到底準(zhǔn)不準(zhǔn)。
譚飛:其實《人世間》是一部體量跨度都很大的作品，跨度五十年，半個世紀(jì)了，其實我認(rèn)為有點中國版“請回答1969~2019”的意思，它不是1988，是1969。
黃小蕾:對。
譚飛:那么你在塑造喬春燕這個角色的時候，她有很多狀態(tài)，包括年齡，包括說小姑娘階段，那個時候喜歡上雷佳音，那么的直接，用現(xiàn)代話說叫壁咚，直接就要求你跟我好，是吧？到后面你又跟曹德寶，包括你的人生的沉浮。
黃小蕾:閃婚。
譚飛:你各種各樣的經(jīng)歷遭遇，那么這個塑造的過程中有沒有遇到困難？因為這樣的跨度可能在你的表演歷史上也是不常見的，怎么去克服的？你覺得喬春燕的哪個階段最有挑戰(zhàn)性？
黃小蕾:其實我是覺得喬春燕最有挑戰(zhàn)性的是在一頭一尾，因為中間的年齡段跟我們自己本身的年齡段接近，小的時候你就覺得怕老黃瓜刷綠漆。
譚飛:你得扮嫩。
黃小蕾:但是你不出來那個狀態(tài)好像又就不對，你必須得每天神采奕奕的，可精神了。李路導(dǎo)演還經(jīng)常說：黃小蕾，你現(xiàn)在是少女、小姑娘的階段，不許駝背。我“咔”就挺起來，走路的時候得帶著風(fēng)，你就是一股春風(fēng)，就得要吹過來。到了老的階段，你又不能演得太過，太過出現(xiàn)老態(tài)，讓人覺得有點做作。就這個分寸感的把握，還有喬春燕她事業(yè)上經(jīng)歷的起起落落，家庭的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，在每個階段都有不一樣的變化，其實每個階段都要有一些小調(diào)整，因為我們不是順拍的，一會兒老，一會兒小。
譚飛:其實挺難的，因為不順拍你要清楚地掌握不同年齡的特點，真是挺難的。
黃小蕾:還是有點難度，但是你每次化完妝之后，你就很快地就會把那個狀態(tài)找到。
譚飛:那你的準(zhǔn)備中有什么特別獨特的東西？特別獨家的，屬于小蕾本人的準(zhǔn)備。
黃小蕾:我會首先把原著先順一遍，把原著和現(xiàn)實劇本當(dāng)中的不一樣的東西對標(biāo)一下，看看有哪些變化。其實我們整體《人世間》的電視劇版是把顏色調(diào)亮了。
譚飛:原著是更暗一點的。
黃小蕾:原著的色調(diào)是更灰的，里面很多角色的結(jié)局都是去世了。
譚飛:對，特別是原著所體現(xiàn)的現(xiàn)實主義，結(jié)局更悲傷。
黃小蕾:會更難過。
譚飛:現(xiàn)在電視劇改編的其實還是有點亮色。
黃小蕾:現(xiàn)在其實已經(jīng)有觀眾就受不了了，有觀眾說自己看哭了，我們所有的主創(chuàng)有一個群，大家都會說今天哪場戲演得好，哪場戲我哭了，怎么怎么樣的，我自己再去看自己演的，包括看我的朋友們演戲，忍不住的那個眼淚“唰”就出來。
譚飛:前兩天趕超（宋楚炎）下線，你是不是也是自己看的時候也流淚了。
黃小蕾:因為趕超（宋楚炎）也是我的大學(xué)同學(xué)，我也很難過，然后我看桃子哭也會跟著哭，看雷子哭也會跟著哭，尤其是看凱麗老師的戲，因為凱麗老師其實私下里我管她叫妹，她管我叫姐。
譚飛:為啥呢？你們倆這輩分有點奇特了。
黃小蕾:我們倆曾經(jīng)演過母女，那部戲我們倆相處得特別好，其實她生活里是很活潑的。
譚飛:好玩的一個人。
黃小蕾:像小女生一樣的那種可愛型的女生。她有一場戲就是她老妝，從沙發(fā)上站起來，有點站不起來了，要轉(zhuǎn)身走的時候，走得很慢，搖搖晃晃，鏡頭又做了一個高速處理，我當(dāng)時那個眼淚“嘩”就下來，我就在想，如果凱麗老師有一天真的老了，我就受不了了，我那天還給她發(fā)了個信息，我說我看那場戲受不了，哭死了，她說那是因為你太愛我了，我說對，是這樣的。
譚飛:而這次你們整個演員的氣場我也觀察，真的是就親如兄弟，真的是光字片大家鄰里之間一樣的友好，包括在師生活動，你跟殷桃、雷子他們，包括你說的像趕超這些演員，你覺得這樣的一種創(chuàng)作氛圍是不是這個戲成功的原因之一，因為大家在一起真的除了表演，在生活中也成為了好朋友，彼此的交流。
黃小蕾:對，我覺得我們在生活和工作中都是會互相鼓勵、幫助的，其實因為我跟桃子都是重慶人。
譚飛:你們倆性格還挺像。
黃小蕾:性格像嗎？
譚飛:像。
黃小蕾:桃子挺好玩的，她其實給了我很多鼓勵跟幫助，我結(jié)完婚，生完寶寶之后，把重心放在事業(yè)上就偏少了，放在家庭就偏多，桃子就老說我，她說你就不能好好地去再好好演戲嗎？她說你要去演一些好的角色，她還一直跟我說這次喬春燕演得特別好，她說那天采訪的時候問我，除了鄭娟，如果讓你選擇別的女性角色會選哪個，她說我說的就是春燕，我也想演你那個。
譚飛:對，甚至還有人覺得喬春燕跟鄭娟某些方面挺像，你怎么看這個評價的？
黃小蕾:角色上有點相似，都是很堅強的女性。
譚飛:還是很正直，很善良，很堅強，很堅韌的。
黃小蕾:我覺得其實到了后期，鄭娟那個角色就非常樂觀了，就有點像前期的喬春燕了，很溫暖的那么一個人，因為整個家都被她撐起來了。但我給你講個好玩的事兒，特別逗，我女兒因為跟殷桃也很熟，也去探過班，也認(rèn)識雷佳音。然后回家看電視劇的時候，不是到了三十九集之后每一集都要死人了嗎？她就問我，媽媽，秉昆死了嗎？我說，沒有。
譚飛:她通過你來打聽，先不敢看，是吧？
黃小蕾:對，她要劇透，她要聽，她不敢看了。她說，媽媽秉昆死了嗎？我說沒死。她說，鄭娟死了嗎？我說也沒死。她說，你死了嗎？我說我也沒死。她說，哦，那就行，她心里一塊石頭落地了。因為她就覺得，這幾個她熟悉的人要是在劇情里死了，她會很難過，這兩天她天天還在唱《人世間》的歌。
三
年代劇該如何捕捉時代特征
譚飛:這可能是孩子最高的評價。那我們再說到你春燕這個角色，《人世間》是一部反映社會變遷與發(fā)展的平民史詩，你看你又分配到澡堂子，然后追求周秉昆失敗，又和曹德寶結(jié)了婚。有一個評價說，她的處境可能不是最體面，但是結(jié)局最圓滿。你覺得喬春燕這個角色有什么樣的一個時代意義？她折射了時代的什么東西？因為她是個普通人。
黃小蕾:我覺得喬春燕的這個角色，應(yīng)該就是我們的媽媽的那一代人所經(jīng)歷的。
譚飛:各種各樣的起起伏伏。
黃小蕾:對，喬春燕就是我媽媽她們那一代所有女性的縮影，她經(jīng)歷了很多起起伏伏，很多動蕩，但是我覺得我媽媽她們那一代的女性就超級地堅強，遇到什么事兒，她們好像都能夠扛住。
譚飛:其實相當(dāng)于說你演了這個角色，但實際上你媽媽經(jīng)歷了喬春燕的生活。
黃小蕾:對，都經(jīng)歷了所有的這一切。
譚飛:那你有沒有向你媽媽取經(jīng)？演的時候有沒有跟她請教，要用什么樣的一種姿態(tài)或者感覺，你覺得是最像這個人物的？有沒有跟她做一些交流呢？
黃小蕾:我跟我媽有交流，肯定是了解過，當(dāng)時她說我舅舅就下鄉(xiāng)了，家里只能留一個孩子。
譚飛:上山下鄉(xiāng)。
黃小蕾:下鄉(xiāng)以后常年也見不到，她又要上學(xué)，又得照顧外公外婆，其實還蠻累的一個女孩子。還有那個年代對婚姻是很保守的，然后我媽那會兒不是離婚了，離婚了之后很多人就會看不上她，或者有些男的會欺負(fù)她，甩兩句閑話什么的，所以那個時候的那個婚姻狀態(tài)，我第一場戲就感覺到了，那個時候是不能離婚的，她受再多委屈，再難也得把這個婚姻撐下去。
譚飛:那時候離婚的社會成本很大，別人怎么看這個事兒很麻煩。所以其實都有一些你從生活中捕捉到的一些信息量，包括媽媽和你交流的一些以前的經(jīng)歷，那個年代人的一些特性，你去捕捉到了。
黃小蕾:對，而且我覺得喬春燕這個人物最后為什么完美了呢？就是好多事情她還是讓步了，最后雖然她跟朋友鬧掰過一陣兒，但她也認(rèn)識到自己的錯誤了，也大膽地去道歉了，所以最后朋友之間的情誼跟婚姻都是完美的。
譚飛:她在里面是最幸福的一個。
黃小蕾:我覺得相對幸福。
譚飛:用那個俗話叫“命比較好”是吧？其實她沒什么太大的變故。
黃小蕾:我覺得她心態(tài)一開始比較好，后來崩了一段時間，但是迅速地她又找回平衡了。尤其是她兒子在火葬場工作，這個事情一開始對她來說打擊挺大的。
譚飛:包括有一段出走了，兒子出走把她急得不行，跑去找那個原來的派出所找那個領(lǐng)導(dǎo)。
黃小蕾:小龔叔叔，還給關(guān)起來了。
譚飛:我看到那一幕其實喬春燕就是每一個普通中國女性的縮影，就跟你說的她比較現(xiàn)實也是因為生活不易，她總得找到這種依托，總得去過好自己的生活，養(yǎng)好自己的孩子，維護好自己的婚姻，所以她應(yīng)該代表了千千萬萬普通的女性。
黃小蕾:是的，我覺得春燕這個角色其實也給我?guī)砹撕芏嗔α?，不管你在人生的哪個階段遇到多難的事兒，你都得支楞起來，都得把自己的心態(tài)迅速地調(diào)整好，即便是犯了錯也不要怕，對吧？人生嘛，你總不可能做的所有事情、所有決策都是對的，你認(rèn)識到自己的錯了之后，你要勇敢地面對并且去挽回它。
譚飛:因為其實你最近也拍了不少的有歷史感的作品，像《功勛》，包括很早的《青島往事》，你有什么秘訣去進入那種狀態(tài)？怎么去準(zhǔn)備這個角色和當(dāng)時那種時代感？
黃小蕾:除了要跟那一代的人去溝通之外，我覺得還有一個小技巧，我會把劇本的年代找出來，具體是哪個年代，然后把近代史放在那兒對標(biāo)，然后那段時間是什么階段？什么時候是高考的，什么時候是下崗的，什么時候是什么樣的政治背景，畫好之后，人物的色彩和背景你心里就有數(shù)了。
譚飛:就是做一個歷史譜系，找到他們的對標(biāo)，比如說那個時候發(fā)生一個什么重大的社會事件，這個人在怎么生活？
黃小蕾:對，然后這樣對標(biāo)起來，我就不會演錯，而且整個人物的心態(tài)和社會背景融在一起之后就會讓我在塑造角色的時候，有更多的空間去大膽地釋放，要不然你都不了解背景，你老演一個比較平淡的不出錯的，就沒有什么沖擊力了。
譚飛:其實我覺得小蕾變了又沒變，變呢，是說你當(dāng)了媽媽，媽媽內(nèi)心是很慈悲的，很容易感動。沒變的是說你這個潑辣直言的性格，包括很有自由感、很瀟灑的狀態(tài)，很多朋友羨慕，因為別人做不到。所以我就想問，你覺得喬春燕，包括《人世間》這個作品在你現(xiàn)在的表演生涯中處于一個什么樣的位置？你會怎么去看這個東西？
黃小蕾:《人世間》這部作品對于我來說，是目前為止讓我感到最有成就感的一部戲。因為它橫跨了五十年，我挑戰(zhàn)了一個女性角色的方方面面，還挺有意思的，對我來說好像是我替我媽媽那一代人走完了一生的感覺。
譚飛:作為一個演員也很過癮，因為那么一個大幅度的角色，誰都想要去追求、想去演。
黃小蕾:對，而且還特別夢幻聯(lián)動的，就是其實周秉昆一家是闖關(guān)東過去東北的。
譚飛:你等于就是說又一次演了《闖關(guān)東》之后的故事。
黃小蕾:對，然后特別有意思，薩娘（薩日娜）這次變成了干媽，我又去追她家的老三。
譚飛:冥冥中有天意，你覺得呢？
黃小蕾:對，我們所有的演員和李路導(dǎo)演合作起來都特別好，真是天意吧，搭的全是大家在一塊特別舒服的搭檔，要不就好朋友，要不就老同學(xué)，要不就一起合作過的老搭檔。
譚飛:所以你看，你們這次氣場中我沒看到一種任何一種違和的感覺，都很舒服，包括你跟徐百慧她們，大家在一起也是特別開心，那種感覺、氣場是流動的。
黃小蕾:對，我這部戲又交到徐百慧這么一個好閨蜜、好朋友，我們也是無話不說。特別開心，而且她性格也很好，她超愛唱歌。
譚飛:她本來就是長春人。
黃小蕾:她太愛唱歌了，我每天在現(xiàn)場，她就一直唱一直唱，我就點歌，我點什么，她什么歌她都會唱，簡直太神奇了。
四
成為母親改變了我的生活狀態(tài)
譚飛:那我們再說一說《人潮洶涌》中暉姐這個角色，暉姐我認(rèn)為是小蕾上一個比較出圈的一個角色，很多人也在討論。
黃小蕾:去年春節(jié)的時候。
譚飛:對，因為我覺得暉姐可能是其中最接地氣的一個角色，你覺得暉姐跟《人世間》這個角色像嗎？
黃小蕾:我覺得不太像，暉姐是一個重慶女人。
譚飛:重慶女人比較“霸道”。
黃小蕾:開火鍋店的重慶女人，其實我覺得這兩個角色都有一點我的影子。
譚飛:是你人生的兩半，我就覺得反正都是你一個人。
黃小蕾:暉姐她其實是一個很悲情的反派，春燕的人物表演空間更大，從年輕到老，她是一個多面的、有熱情的一面、有市儈色彩的一面、有自私的一面、也有善于反省的一面、也有很精明的地方。
譚飛:所以可能你說的差別也有兩者地域的差別，暉姐是個重慶女人，春燕畢竟是個東北女孩，東北大妞跟重慶女娃兒還是有區(qū)別的，但為什么大家覺得有點像，是因為都是你演的，而且你那個狀態(tài)在里面，那種自由感是是一脈相承的。
黃小蕾:我覺得可能現(xiàn)在演戲越來越自由了，因為也自信了。
譚飛:對，你在一種自由狀態(tài)下，這就是當(dāng)媽媽帶來的變化，你講講成為母親后對你表演的一個狀態(tài)的一個影響。
黃小蕾:因為成為母親后，每天都在孩子面前錘煉自己的演技。
譚飛:一定要用一種假象告訴孩子，媽媽不是這么想的。
黃小蕾:對，好多事情你就得給她演，然后還得演得特別真，但凡露出點破綻，孩子就會去拆穿你。我女兒她挺好玩的，也是直言直語的。比如說她看到《人世間》里鄭娟一直做飯、做家務(wù)的時候，她就會說“媽媽，桃姐平時在家也不干這么多家務(wù)，那她為什么在電視劇里一直都在干活呢？”，她第二個問題更好笑，她說“媽媽，桃姐為什么不化口紅，她平時那么臭美”。
譚飛:所以你講的這種狀態(tài)就是成為媽媽后，同時自己好像人生也活明白了。你覺得這種狀態(tài)是你人生中最寶貴的一種狀態(tài)，你就開始在這種真正瀟灑和自由的狀態(tài)下去表演、去生活了，是不是這樣的一個意思？
黃小蕾:對，我覺得當(dāng)完媽媽之后，整個人變得更成熟了，更隨遇而安，更會隨機應(yīng)變了，遇到什么事情都覺得沒事。
譚飛:感覺有退路是吧？孩子就是自己的皈依和退路，可能就不會那么的著急。
黃小蕾:退路這個事我倒是沒想，我就是覺得沒什么大事兒，有多大的事兒。
譚飛:嗯，沒有事兒超過孩子。
黃小蕾:除了生死是大事兒，其他的多大的事兒呢？其他的事兒都不是什么事兒，是事兒也就一會兒。
譚飛:接下來你有個新作品叫《藝芝200磅》，這個200磅什么意思？是藝芝的媽媽200磅，還是藝芝本人長了200磅？
黃小蕾:藝芝本人200磅，我是她媽媽。
譚飛:那這個戲有點意思，講講吧。
黃小蕾:這個戲其實也是跟運動有關(guān)的。
譚飛:就是一個減肥的過程是吧？
黃小蕾:這個我不能劇透哦，但這個戲挺有意思的，導(dǎo)演之前做過視效總監(jiān)，也在《美人魚2》擔(dān)任副導(dǎo)演及執(zhí)行導(dǎo)演工作，也是我們重慶的，我就覺得我挺愿意去和很多導(dǎo)演的處女作做一些合作。
譚飛:新人導(dǎo)演。
黃小蕾:和新人導(dǎo)演去嘗試一下，對，挺好玩的。
五
皺紋也是一種味道
譚飛:那么其實還有一個說法說一般的美女怕自己“美人遲暮”，甚至很多女演員提出不能演一個孩子的媽媽，就得演一個單身或者獨立女性，在這方面你有沒有自己的一個局限？
黃小蕾:我覺得就是順其自然的，比如說前些年我演小一點孩子的媽媽，再過幾年我可能就要演大一些孩子的媽媽，然后再過個十年，我可能就得演成年演員的媽媽，這個很正常，只要是適合我們當(dāng)下年齡段的就沒問題，我都40歲了，我有個10來歲的孩子，應(yīng)該也挺正常。
譚飛:所以其實本來有個問題想問你，中年危機，什么80后困境，但我看你身上是沒有困境，反而越活越明白，越活越開了，那你怎么看這種就是大家也在講的，女演員到了40之后，她必然有一個大的轉(zhuǎn)型？
黃小蕾:我覺得40歲之后你再去演少女偶像劇，不別扭嗎？也很難受吧，你自己都覺得別扭了，那就還是得演一些現(xiàn)實題材的、生活類型的，或者一些比較深刻的項目。
譚飛:要做自己年齡適合做的事兒。
黃小蕾:對，你在哪個年齡段就去拍適合你的，這樣觀眾也不覺得有違和感，你自己也不會覺得別扭。
譚飛:不會覺得假模假樣的。
黃小蕾:你說我從頭到尾角色都是十八九歲，每天在那兒呱呱呱，我覺得我也有點受不了。
譚飛:那你對女性會有皺紋會怎么看？很多人說皺紋也是財富，你會每次把自己的照片都P得不像你了嗎？
黃小蕾:不能P得失真了，我覺得有皺紋很正常，這好不容易才笑出來的才歷練出來的皺紋。你給它磨平了，顯得你多沒有味道。
譚飛:皺紋也是一種味道。
黃小蕾:對呀，還有雀斑，好不容易才曬出來的，經(jīng)歷了這么多年才有了，包括你的眼神，那種自信的、中年的那種淡定。
譚飛:講得好哲理，那你下一步還有什么想挑戰(zhàn)的角色，或者想合作的導(dǎo)演嗎？最想演什么角色？
黃小蕾:最想演什么角色，我其實好多角色沒有挑戰(zhàn)過的。
譚飛:排個前三名。
黃小蕾:前三名，我想演一演運動員，或者是退役的運動員。還有就是我想嘗試一些新的科技模式，比如說動畫片改真人，真人改動畫片，或者是一些有科技感的人，比較科幻一點的，新的，跟元宇宙、AI之類結(jié)合的這種，我也挺想挑戰(zhàn)的。然后還有其實就是像鄭娟那一類的，特別溫柔的媽媽。
譚飛:就是跟你本人性格反差大一點的。
黃小蕾:其實我有那一面。
譚飛:那合作導(dǎo)演肯定很多都想合作。
黃小蕾:我其實之前不是跟饒曉志導(dǎo)演合作過嗎，然后他的兩個好朋友郭帆、路陽，我也特別期待跟他們再有機會合作，我也希望跟烏爾善導(dǎo)演合作，很多沒有合作過的好導(dǎo)演，我都挺期待跟他們合作（剛才沒提到的，還有很多）。
譚飛:好，謝謝小蕾，謝謝。
黃小蕾:謝謝飛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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