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死后去了哪里？精神還會留在世間嗎？
自解決溫飽問題后，這種終極哲學問題，隔三岔五地就會溜出來拷問我們的靈魂。
對此，亞馬遜在2020年上線了劇集《上載新生》（Upload），嘗試給出一種設想。
其實，這部劇所涉及的概念并不新鮮——在不遠的將來，人類可以將意識上傳至云端，并能夠通過VR與現實世界保持交流和聯系。
2021年，本劇又借著“元宇宙”概念火了一把。
但對于正在看本文的諸君來說，這沒什么新鮮的，畢竟《黑鏡》第三季第四集《圣朱尼佩羅》珠玉在前，所謂天堂也不過是一臺臺網卡閃爍的服務器，人間就有天堂，而我們只是其中無數個0和1。
△ 《黑鏡》第三季第四集《圣朱尼佩羅》
當然，《上載新生》也有自己的突破和表現：
比如，在搭建起未來的世界觀之后，它將云端烏托邦的資本主義特點揭露無疑。
你是住在美麗曼妙的湖景莊園，還是在逼仄的格子間，那要看現實中的氪金程度。
人們常說死亡是平等的，而《上載新生》告訴我們，死亡并不公平，彼岸世界依舊階級分明。（回顧 | 第一季傳送門）
當年的《上載新生》一經播出，口碑不錯，發布不到2周，亞馬遜就宣布續訂第二季。
即便在今日，本劇依舊保持著8.3分的好評。
隨后的兩年，大家帶著各種困惑，戚戚然地等待著：
究竟是誰謀害了內森？三角戀的下一進程會是怎樣？免費上傳可有陰謀？下載技術能否繼續......
如今，第二季來了，上線一周，評分已跌至6.8。
對比上一季，顯然，新季翻車了。
01
劇情走向要素過多
第二季一開場，心情郁悶的諾拉選擇“出走”，跟隨老爸去往勒德人的基地。這里沒有互聯網，不會被追殺，也見不到內森。
這里住著一群反科技的人群，他們藏在深山，沒有3D打印食物，更沒有隨處聯網的設備，過著男耕女織，田園牧歌的生活。
在此，諾拉認識了一個新男友馬泰羅。
不過，勒德人似乎有著更大的圖謀。
內森呢，在第一季的結尾，因過于震驚而耗盡了最后的流量，一直處于灰白凍結狀態。
好在英格麗帶著對愛情的執著追求挽救了他，內森重新上線，回歸湖景莊園的上層生活。
可悲的是，英格麗并不是真正的“死后上傳”，而是長時間穿著VR套裝。
最終，她還是對內森坦白了，讓后者放下了心理包袱，毅然決定分手。
諾拉邊戀愛邊種了60天地之后，選擇回歸“地平線”的虛擬世界；只不過，她帶著“不單純的目的”，搖身一變，轉職為技術職務。
勒德人和她要在湖景莊園中植入蠕蟲，發出“組織”的聲音，摧毀莊園。
而此時的內森則化身“羅賓漢”，在湖景莊園里大肆劫富濟貧。
這就有點撒狗糧了：
莊園有個白富美的女朋友，現實中還有個技術女友——內森妥妥的人生贏家，瞬間得到了多少男人們夢寐以求的生活。
很快，勒德對湖景莊園展開攻擊，但諾拉覺得不能如此草率地“一刀切”，于是親自下場解決了病毒。
經過這次危機，地平線對湖景莊園再次升級，上線“思維搜索器”，宣告莊園從此進入透明時代。
每一個上傳者原本就沒什么隱私，這下連腦袋里的那點事兒也都被發掘殆盡。
到了這里，《上載新生》第二季已進度過半，擴展了N條故事線，順道發展了阿麗莎和盧克的感情；然而，第一集留下的主線與懸念沒有得到任何實質性推進。
直到第五集，本劇才回歸主線劇情，“幕后黑手“也終于現身。
理論上似乎找到了答案，但又無法推敲出全部細節，簡單而言，還是不知道。
觀眾朋友們帶著悻悻的情緒，速刷到季終，發現故事這才回歸技術門道——內森軀體克隆完成，意識下載成功......
02
新鮮依舊，緣何翻車
對于如此佳作的口碑下跌，我們不禁要問：為什么“尋求永生”的第二季不靈了？
首先，與《太空部隊》第二季類似，《上載新生》也犯了同樣的問題——愈發“節省”。
第一季整10集，合計300分鐘，平均單集30分鐘；
第二季只有7集，225分鐘，再去掉冗長的片尾后，每一集的時長所剩無幾，隨便插科打諢幾句就混了過去。
時長壓縮也就罷了，若能做到短小精悍，起碼可以將觀眾從大旱望云的境地中解救出來，但令人遺憾的是，本季在內容上也開始“注水”，使其無法充分發揮潛力。
核心問題就表現在短短的7集里，新開設大量支線，哪個都沒有以妥善的方式進行解決，無法形成聚焦，從而造成了整體拖沓，又支離破碎的局面，“什么都說了，又似乎什么都沒說”。
以至于多數網友認為，整個第二季就是一部冗長的鋪墊與過渡，主線稀釋，科技對隱私的入侵、政治和社會經濟失衡等等所承載的謎團又太多，明顯缺少一季劇集的完整性。
倘若還有第三季，真不知道到了2024年，我們是否還能回憶起這些稀碎的劇情。
其次，銜接斷檔問題不少。
比如，劇情斷檔。第六集結尾到第七集開頭，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漏看了一集。
再比如，情感斷檔。諾拉和馬泰羅，愛得快、分得也快。
她和內森相遇后瞬間無障礙復合。
即便是諾拉從勒德的田園生活中走出來，拋掉感情，也有利益上的聯系，不可能二人轉變就如此突兀。
問題不在于他們分手的事實，而在于我們沒有目睹任何事情的發生。
就這樣，我們被剝奪了與角色的情感聯系，不知不覺跟馬泰羅一樣，成為了服務于劇情需要的工具人。
還有，邏輯斷檔。英格麗和勒德人怎么就開始配合內森做下載了，莫非就憑“你是個好人”，其背后動機牽強，邏輯表述也不透徹。
最后，也是最可怕的，第二季的科技感與諷喻性開始式微，發人深省的內容不再那么明確，取而代之的是放大了內森、英格麗、諾拉的三角戀。
我們常在肥皂劇里見識過的錯過、誤會等情節充斥其間，讓本就不多的進度條更是雪上加霜，也降低了本劇的科技內涵，而這并不是所有觀眾都希望看到的。
03
女二號“精彩上位”
經過第二季，作為女二的英格麗顯然在口碑與人設上更勝一籌。
她缺愛、偏執、控制欲強，但整個人物又很立體，白富美不說，關鍵對喜歡的人還那么癡迷、固執。
難道就因為內森（羅比·阿梅爾 飾）像阿湯哥？
不一定。
重要的是，內森是英格麗的自我選擇。
英格麗通過內森為空心的自己找到一個清晰的目標，并對這個選擇篤定無二，這成為了驅動她的命門，也成為了季終她準備放大招的性格基點。
其實，隨著她的坦白，我們也看到了這姑娘的不容易：
天天穿著VR套裝躲在浴缸里，叫外賣，不修邊幅，皮膚暗沉，眼圈深陷，這對一個富家大小姐來說，既矛盾，又進一步強化了她的形象。
最終，內森還是帶著諾拉和一票人馬離開了，看似喜劇性的收尾，卻藏著“史上最可憐女二”的無助與孤單。
坦白說，《上載新生》第二季沒有第一季那么驚艷，質量上也下滑明顯。
這本就是一個科幻包裝下，帶有喜劇、調侃色彩的故事，而如今也開始謀劃一盤大棋，無形中為觀眾和團隊都帶來了壓力，至于這份壓力能否轉化為動力，可能的話，我們兩年后再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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