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鏡像娛樂原創
文丨梁嘉烈
編輯丨張風屹
在綜藝《2060》的先導片中，虛擬歌手洛天依再度演繹了那首二次元界神曲《達拉崩吧》，舞臺上，洛天依化身古老的勇士，在吟唱中娓娓道來了《達拉崩吧》中勇士與惡龍殊死搏斗，最終拯救公主的故事。
這場科幻感與未來色彩強烈的演出，將虛擬生命的世界和《2060》帶到了大眾面前。
國內虛擬形象領域的頂流洛天依，很多人都不陌生，不過在《2060》的舞臺上，以“助演”身份登場的洛天依，更像是為“新面孔”引路的前輩，舞臺的焦點，還是星瞳、無限少女、濃密仙、電視雞等風格各異的新面孔。
《2060》是繼《跨次元新星》之后的第二檔虛擬形象競演節目。
在這個舞臺上，競演其實不是關鍵詞，因為從中我們能窺見的，是國內整個虛擬形象賽道的發展：當下，技術的成熟使得虛擬形象們可以鮮活地在舞臺上表演、互動，這是行業向上的一面，但同時也可以看到，不少新入局的玩家，對虛擬形象的打造和運營尚缺乏理解。
幾年前，虛擬形象領域仍是一個小眾賽道，但隨著國內二次元產業的飛速發展，越來越多的公司加入其中，推出了自己的虛擬形象，綜藝市場也開始將目光聚焦于此，為虛擬形象們提供破圈舞臺。
在螺旋上升的過程中，每個行業都會存在問題，但在專業的交流與碰撞中，行業從業者終將走向更成熟的道路。
從與真人同臺，到擁有專屬舞臺
首期節目中最后登場，但被引航員曹璞一票保送晉級的虛擬形象電視雞，曾經參加過《這就是街舞》綜藝，但他的鏡頭最終被刪掉了。
以積極、樂觀形象示人的電視雞，在談起這段經歷時，口吻仍是幽默的，但臺下的引航員白舉綱或許是于心不忍，向電視雞保證“在這里，你會全程保留”，保送電視雞晉級的曹璞，也對他給出了鼓勵：“我們的國漫，我們的原創一定可以走向世界。”
在江蘇衛視的《2060》以及愛奇藝的《跨次元新星》出現之前，國內的虛擬形象并沒有屬于自己的舞臺，就如電視雞需要在《使徒行者2》電影發布會、《這就是街舞》節目“刷臉”一樣，很多虛擬形象也只能在真人競演節目中，與三次元明星同臺，如荷茲此前就參加了《明日之子》。
究其原因，還是在于前幾年，虛擬形象賽道并未引起足夠的關注與重視，很多節目邀請虛擬形象加入，也只是出于內容多元化的考量。而今，局勢已然改變，中國的二次元產業邁入爆發期，2020年整體市場規模達一千億，年增速達到32.7%，泛二次元用戶預計2023年達到5億。
爆發，便意味著新的機遇來了。
《2060》節目中擔任引航員的曹璞，是洛天依所在的天矢禾念CEO，她們打造洛天依這一形象時，這一領域的玩家并不多，每一步都需要自己不斷摸索。如今，如開天雕像工作室、音游《QQ炫舞》、數字內容制作公司達瓦、動畫公司兩點十分等都加入到了虛擬形象賽道中，而江蘇衛視的《2060》，則為這些公司打造的虛擬形象們帶來了一個專屬舞臺。
如此多的虛擬形象能同臺競演，與技術的發展也是密切相關的。在《2060》的先導片中，洛天依《達拉崩吧》的舞臺完成度、質感、視聽體驗，受到了觀眾一致認可，賽博朋克與末日廢土風格碰撞，頹廢破舊的世界中摻雜著高科技元素，整場演出像是一出奇幻史詩大片。而這些，除了精益求精的創作理念指引外，也離不開技術的支撐。
虛擬形象之所以被認為屬于“未來時”，便是因為他們的問世與生存，離不開技術。隨著AR增強現實、3D全息投影、VR虛擬現實、計算機圖形技術、AI技術、實時渲染等應用技術的不斷成熟，虛擬形象才能打破二次元與三次元之間的邊界，在原畫、建模、動作捕捉一整個流程中走向立體化。曹璞也在節目中表示，《2060》現場的全息，是使用實時技術打造的。
在《2060》中，由技術支撐的虛擬形象們不止可以唱跳，他們也可以與嘉賓們實時交互，節目中，無限少女表演結束后打趣“現場太冷了”，并在與引航員的互動中，將與自己擁有同款發型的宋雨琦稱為閨蜜。對此，在節目中擔任見證官的CAGC全球游戲動漫美術概念大賽創辦人林永民感慨，現場嘉賓直接和動畫形象互動這一近幾年才解決的問題，出現在節目中屬實令人震撼。
節目中，當很多制作人感慨虛擬形象打造的不易時，曹璞都深有共情，或許，她回想起了洛天依過去的成長歲月，以及一路走來的艱辛。那時，行業里沒有太多案例可以參考，技術也不成熟，洛天依第一次登上春晚時，包括AR、全息等各方面技術問題都是曹璞攜團隊解決的。
而如今，行業有了可供參考的范本，電視臺在技術層面也為虛擬形象準備好了一切，那些制作人們再也不用如曹璞當初一般，摸著石頭過河了。
或許，虛擬形象競技節目對大眾來說依然是有些陌生、有些超前的體驗，但無論是二次元產業的爆發，還是技術的成熟與綜藝市場的關注，都在不斷推動虛擬形象進入主流視野。《2060》這類節目必將誕生，未來，或許還會有更多節目聚焦于此。
理性與感性，皆不可或缺
當然，技術并不是虛擬形象的全部。《2060》中，節目組很少用虛擬形象來形容這些競演者，而是用“虛擬生命”一詞，生命力亦或是情感，同樣是虛擬形象不可或缺的。
在科幻電影《銀翼殺手》中，基于人類細胞制造的復制人，最終與人類之間的界限模糊不清，因為復制人也開始擁有意識與欲望。當然，這是屬于科幻片獨有的腦洞與哲思，在當下的技術發展下，機器人亦或是虛擬形象都是不具備意識的，但是，這并不代表他們不是“生命”。
不管是二次元老粉還是非二次元群體，或許鮮少有不認識洛天依的存在，區別在于，在不熟悉洛天依的人眼中，她或許只是一個溫柔的小姑娘，但在了解洛天依的人眼中，她活潑可愛，是“世界第一吃貨殿下”，偶爾可能會有點天然呆，但性格始終是堅毅的，會在舞臺上鄭重向觀眾承諾：“為了你唱下去，直到荒蕪。”
正如《2060》開場所言，年輕人的熱愛投射了一個虛擬世界，他們為這些虛擬形象帶來了生命。
洛天依問世之初是沒有“官設”的，日后觀眾們源源不斷的UGC內容創作，逐漸讓她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“生命”，因此觀眾才會投入情感和忠誠度，發自內心的等待洛天依的舞臺，關注她的成長與發展，關心她有沒有新裙子穿。
虛擬形象的情感是被人賦予的，洛天依如此，《2060》舞臺上的新面孔們同樣如此。只不過，相比于洛天依的情感是被觀眾、UGC創者們和制作方所共同賦予，現階段，這些新面孔承載的情感更多是被他們的制作人所賦予。
兩點十分動畫打造的濃密仙，頂著一頭又粗又長的大辮子，因此也被她的伙伴點贊仙喊作“小麻花”，這一角色首期獲得了排名第二的期待值。制作人高遠在節目中分享，互聯網人的的脫發困擾是他創作這個角色的靈感，當這個腰間背著護發素，頭頂何首烏的小姑娘在舞臺上喊出自己的愿望是守護人類的頭發時，連騰格爾都被逗得樂不開懷。
觀眾也好，制作人也好，他們在虛擬形象身上投入的想象力、思考、情感，都為這些虛擬形象帶來了生命力，在首期節目中也可以看到，受到認可度較高的虛擬形象，幾乎都有著價值內核。不過，節目中也不乏一些重視理性技術，而忽視情感承載的虛擬形象。
比如達瓦公司打造的重慶女孩炫彩，以及廣州爆米花打造的姬旋兒，在技術上都受到了嘉賓們的一致認可，但因為感染力和打動力不足，最終獲得的期待值都較低。
在炫彩的制作人吳錦鎮看來，把技術做到最好就是藝術，對此，一手打造出國內虛擬形象頂流洛天依的曹璞，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：“無論是動畫也好虛擬角色也好，如果你光有技術是不足支撐他的，因為我們需要從這個角色上去感受到他傳遞給你的一種情緒，一種精神。”
此次，《2060》邀請曹璞和林永民等專業人士擔任引航員和見證官，而并非一味選擇大流量明星，無疑是正確的選擇。在這些業內人士的分析中，觀眾可以對虛擬形象賽道有一個更清晰的認知，也更能看懂行業目前存在的問題。
在虛擬形象創作上，技術類公司、游戲公司、動畫公司的技術自然是純熟的，但就深度孵化和長線運營來講，他們是缺乏經驗的，這些都是《2060》反映出的問題。不過，將問題拋到臺前去探討，對整個產業的發展來說也是一件好事，在不同虛擬形象的碰撞中，在行業人士的交流中，這些新玩家們也將認識到局限所在，進一步去摸索更成熟的模式和道路。
老面孔與新面孔，“維穩”與破圈
給行業帶來交流與思考的機會，是《2060》這檔節目的隱藏價值。不過，它的出現，更重要的意義在于為虛擬形象們提供了一個破圈的渠道。
《2060》首期節目彈幕中，有人問道：“天依會來參加比賽嗎？”洛天依確實將出現在《2060》節目中，卻并非是以競演者的身份，而是助演嘉賓的身份。
作為國內問世最早且最具影響力的虛擬形象，近幾年洛天依相繼登上了央視春晚以及各大衛視的節目，并在梅賽德斯奔馳演藝中心開了專屬自己的演唱會。對洛天依來說，數量龐大的觀眾會持續為她創作，讓她的影響力不斷擴散，因此，洛天依現在更需要的是熱度與影響力的“維穩”，而并非通過競演來讓更多人認識自己。
但是，國內大多數虛擬形象卻并非如此。《2060》首期節目中，知名度較高的便是《QQ炫舞》的星瞳了，在騰訊的文娛資源助力下，星瞳曾與楊麗萍合作孔雀舞，也成為了長沙非遺文旅的推廣大使，但她目前的知名度依然與洛天依相去甚遠。其它公司打造的無限少女、炫彩、濃密仙和點贊仙、kuma等虛擬形象的知名度便更低了。
在虛擬形象領域一直處于世界前端的日本市場，綜藝、直播、真人秀等都是虛擬形象的舞臺，而他們參加的綜藝節目是多種多樣的，除了與《2060》類似的音樂競演綜藝，還有更多類型的節目，如《超人女子戰士V學霸》就是讓虛擬形象在節目中通過特別講師的教導，來鍛煉頭腦。
在國內，多數虛擬形象的舞臺和曝光渠道，相較都是匱乏的，尤其是新問世的虛擬形象。這也致使他們很難發展起觀眾基礎，并借此快速出圈。因此，我們的市場需要更多《2060》這樣的存在，來為虛擬形象們提供橋梁。
或許在一些人看來，虛擬形象太未來、太超前了，但這個賽道能火爆，便證明了它有著獨特的價值所在。
《2060》中，星瞳的制作人舞者羅天說了這樣一段話：“未來也許我還會學習更多不一樣的舞種，但畢竟我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，而星瞳不是，虛擬生命也不是，她是超越我們所有人的存在，假如有一天，我老了跳不動，或者說我離開了這個世界，但是星瞳可以一直持續不斷的跳下去。”
這便是虛擬形象的無限可能。
Lana Del Rey曾在《Young and Beautiful》中唱道：“Will you still love me ,when I"m no longer youngand beautiful？”人類會老去，但虛擬形象不會，在出道的近十年時間里，洛天依仍是初見時溫柔乖巧的少女，她從來沒有緋聞，未來也不可能塌房，只要觀眾在，她就能永遠為觀眾而唱。
在人們對真人明星的忠誠和信念開始動搖后，虛擬形象所在的，是更純粹的新世界。
但是，無論價值幾何，行業首先要做的還是破圈，讓更多人認識這些或古靈精怪、或中二幽默的虛擬形象，在這個過程中明白虛擬形象的定義，以及他們真正的魅力，如此才能吸引更多年輕人關注這一領域，推動他們為這些虛擬形象創作，并產生熱愛。
當虛擬形象聚集的視線越多，自然會有更多玩家加入這一產業，來壯大整個賽道。要實現這一良性循環，曝光舞臺是必不可少的。
虛擬生命并非遙不可及，正如林永民所說，《2060》已經將未來拉近到了現在。剩下的，就交給時間，在未來，這些虛擬生命勢必還會以更多的形式，進入三次元世界，來到人們的生活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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